疼痛也醒着散文

我醒着，疼痛也醒着……（散文）

我醒着，疼痛也醒着…（散文）

父亲是疼，母亲是痛，大儿子是刺，刺得我扎心的疼和痛…

李运祥（彝）

此刻，我醒着，疼痛醒着。疼痛，醒着，我也醒着，两个词放置在一起，就是我对早已故去的爹记忆，故，这两个词放在一起，是两个极为残忍的语词，它会串起与疼痛有关的记忆，在深度的夜里像草一样蔓生。每个草枝都会让你想起尖刀刺入肉骨时的声响，那是露汁轰然坠地时的粉碎性声响。早年时候，我尚小，会经常在父母身边跑来跑去，要这要那的，后来，我喜欢蹲在秋天的荒草旁，看露汁一颗颗坠落。起初，露汁落地的声音很绵软。我把手指放到露汁濡湿的泥土上，触摸露汁的温度。就如把小手放进父母身体里来回的那种感受，如今，那种温润的感觉就像父母远远传来的声音，是那么的遥远，所以我迷恋。那样的午后，我一个姿势蹲着，一直蹲到露汁坠落时发出青瓷碎裂的声音，我才黯然离去。如今，我只能蹲在父母的坟前，看着坟头无露珠的草流泪。突然就想到三国诗人曹操《短歌行》中的名句，人生几何？譬如朝露，去日苦多…

总感觉到，还有股莫名的火，从我的表皮在身体里游走燃烧，热烘烘火辣辣的，我甚至能听到火焰燃烧的声音。我却无力无法斩断它们游走的路径。于是那些火越烧越旺，烧得我皮肉与骨头就要分裂，骨节滑到一边，鲜血红红的，像流了一脸那些红红的泪水。似乎自己都能看得很清清楚楚。然而又在一瞬间像是天边坠落的星子，没有一丁点儿人性的色彩。

我终于明白，疼痛与皮层分裂并不同步。皮层分裂，伴生着癫狂的怒吼。那时，意识的不清醒，导致了疼痛的不清醒。我恨不能用怒吼把世界裂成碎片，扎进自己的心脏，唤醒那曾经丧失的天良。平静下来时，才知道，一切都是枉然。如果一个人，他注定会用无知或者是不在意来伤害自己的亲人特别是父母亲，且肯定不会有罪恶的心理。

现如今，我已发展为身体不疼，我心疼。疼是自内而外的，旋转着，像上升的扶梯，疼到最高点，又慢慢回落。只要心动，疼痛便是恒定的。一个水平线上的疼痛，我还可以忍受。可是，如果心一活动，疼痛便被觉醒，一波一波的，有潮水的汹涌相，有吞吐沙石的凛冽感。我陷进去，让醒着的疼痛反复折磨，只好站起来，让意识陪着疼痛一起清醒，从而感受这个世界的睡眠，于我来说，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，想让自己对父母亲没有疼痛感，那简直是痴人说梦，比登天还难。

我曾幻想，有没有那一天，我再也感觉不到皮层被划开的疼痛之感，也许鲜红的血肉还是一道风景呢，我还可以慢慢欣赏，欣赏它颤动的脉搏，是何等的微弱。我还可以看它凝固的血渍，怎样一点点黯淡下去，再也看不到生命的任何吉象。于是，我的心脏在它黯淡无光的诱惑下，走向宁静的死寂。于是，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，便是一缕天光，照亮了别人前行的路。而我，僵卧一隅，等待着一种无病无痛的天然超脱，或者雾化的飞升成一种混顿。

然而，我千方百计，也无法离开这里，正如我无法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大地一样离开我的父母亲。疼痛如野生的藤草，随时准备着，缠绕着我细细的脖颈。我也许呼吸都难以顺畅，也许吞咽都格外艰难，也许走不出自己曾经与父母走过的路径，我几乎要悄然倒下。然而我又想，那样，谁来完成我该完成的使命？

我知道这种与父母相连的疼痛，是感情，也是真理。再疼再痛，我依然改变不了这样的习惯。我也曾想尝试一条非常的路径，是一种预示的路径，看看我能不能走出一条违背常理的坦途。但依然无效，纯属徒劳，只好选择，虽然在疼痛中让我跌落得伤痕累累，我至今仍在尝试也逃不出疼痛的圈套。

这么多年，父母让我惯尝了各种疼痛的滋味。有时是的感觉，有时是路石硌脚的感觉，有时是滚落石阶落地的感觉。有冬风摧折林梢的凶悍，也有细雨敲击南窗的清寒。多少次，我差一小步，便被疼痛击垮，走向那非人类的深渊。脚跟接触到深渊的边沿，摇晃三五次，我又给晃了回来。那是阳间的真气与地府的阴气较量的博弈。我被推回去，依然被推到疼痛的原点，抖落掉结痂的疤痕，背负着疼痛的阴影，又不得不重新上路。

有人说，人生就是看树叶。此话很经典。后来的日子，疼痛的日子，我就去山上或者是湖边看树叶。春天时，树叶长出的是芽儿，嫩生生的，把我周身的疼痛嫩化了。夏日里，树叶在阳光里白亮白亮的，像青春的肌肤，有着风雨不蚀的力道。秋天的树叶，即使落地，也有一种化解疼痛的壮美。冬天的树叶，即便挂在梢头，也有一种冷凝的期待。

这个清明之际，据说雨水要们来，要么不来。但我相信，它来的会淡然，走的也会淡然。我一如既往的疼痛，跟轮回的树叶一般，四季分明。只是，疼痛的频率在年事的更迭下，愈来愈高，如今我才知道，父母对我有多重要，有多好。今天，我跪在父母的坟前，烧纸燃香，还放鞭炮…然而，我承受疼痛的勇毅，却像一条即将坍塌的大坝，摇摇欲坠。毕竟，这创痛，已经不是来自外界的诱因。它是我心口飞出的一把刀，今夜，刺伤了我的心…

未完

2018/04/05清明节给父母上坟草记

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：

疼痛

牙痛（toothache）是指牙齿因各种原因引起的疼痛而言，为口腔疾患中常见的症状之一，可见于西医学的龋齿、牙髓炎、根尖周围炎和牙本质过敏等。

父母

父母fùmǔ(1)parents(2)父亲和母亲的总称父母者，人之本也。——《史记·屈原贾生列传》《记》曰：“士庶有人善，本诸父母。”——明·钱谦益《袁可立父淮加赠尚宝司少卿》(3)具有父亲和母亲作用的人（4）我们的第一位老师（5）我们的最好的朋友